公司巨亏,高管暴富?
新造车企业这一年,有因为裁员、降薪、拖欠工资甚至资金链断裂上热搜的,还有因为产品价格浮动、事故频发而受到抨击的,也有因为高层言论引起争议的,但因为创始人工资高出圈,还是头一次。
日前,零跑汽车在港交所上市,成为第四家上市的造车新势力企业。9月29日,首个交易日,零跑科技破发;9月30日,股价再跌超过20%。刚刚上市的零跑与前辈“蔚小理”们一样,在港股市场遇冷。
(相关资料图)
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招股书中的一组数字,引起了热烈讨论。
据零跑招股书披露,公司在2019年-2022年累计亏损近50亿元。2022年一季度,亏损超过10亿元。各家新势力造车企业都是“卖一辆亏一辆”,零跑的亏损不足为奇。真正引起广泛关注的还是在连续亏损的背景下,其公司创始人、董事长朱江明的个人薪酬,招股书显示2020年其年薪为4648.9万元。
但零跑的这一数据相较于威马汽车,则又是小巫见大巫。在威马此前对外披露的招股书中显示,2019-2021年之间,威马亏损数额持续增加,其中2021年亏损超过82亿元。而就在这一年,其创始人沈晖薪资达到12.6亿元,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数据显示,2021年威马的总研发投入才不过9.82亿元。
尽管沈晖已经在社交平台表态此事“不值得花时间解释”,但仍未能平息网上的争议。
而新势力企业接二连三因高管年薪话题出圈,也让诸多人质疑,持续亏损、研发投入偏低、创始人薪酬过高,这些企业真的在认真造车吗?
“天价薪资”背后
这几组数字为何犯了“众怒”,对比一下即可明了。
2020年,朱江明年薪4648.9万元,同期理想汽车、小鹏汽车的创始人李想和何小鹏的年薪分别为171.4万、104.6万元;2021年,沈晖薪资12.6亿元,李想、何小鹏的总薪酬分别为150.4万元、135.2万元。
此外,从上市整车企业的财报整理发现,2021年,王传福的年薪是579.8万元,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的薪酬为574.78万元,上汽集团董事长陈虹、广汽集团董事长曾庆洪2021年薪酬分别为194.4万元、119.4万元。
对比之下,朱江明、沈晖的薪资堪称天文数字。
许多网友讨论时联系起轰动一时的联想“天价薪资”事件。在负债率超90%的背景下,2020年联想全部利润38.68亿元,27名高管工资占了三分之一。
高管薪酬高的令人瞠目,难道零跑和威马真的也是“钱都被高管赚了”吗?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真假。”9月26日,沈晖在个人社交平台称,有些事情,不值得花时间解释。
事实上,从招股书中不难看出,沈晖的12.6亿元和朱江明的近5000万元并不可以简单地视为“年薪”。
在招股书中,沈晖2021年度的酬金为12.617亿元,其中薪酬及花红为201.1万元,12.597亿元均为“受限制股份/购股权开支”。朱江明2021总薪酬为954.6万元(年薪为166.7万元,股份支付为779.5万元),2020年的4648.9万元全部为股份付款。
有投资人表示,“实际上这是限制性股份激励,它不具备现金性质,股权奖励要以完成业绩为条件,是投资人为了激励管理层提高公司治理水平,达成业绩的一种激励手段。但在财务上,要以股份为基础的付款开支自授出日期起计入综合全面亏损表。”
实际上,为了在“抢人大战”中吸引和保留住核心人才,不少新造车企业都有股权激励计划。也就是说,无论是沈晖的12.59亿元,还是朱江明的779.5万元,都属于股权激励的范畴,“天价薪资”只是表象,并非能立刻拿到手的“真金白银”。
股权激励“大饼”
近几年来,股权激励远不如前几年受欢迎,甚至被普遍视为“大饼”,但也有少数例外。
半年前,“小鹏汽车高层顾宏地年薪4.35亿”还上了热搜,当时小鹏的回应是“并非全部是现金,还包括股权和期权,超过90%是几年累计的股权激励总和”。9月,理想汽车总裁沈亚楠五天之内抛售100万股理想汽车股票,套现了9000多万元。如今,沈亚楠仍持有2900万股。
为什么新造车企业都要狂奔上市?这些数字或许就是最好的说明。不仅造车需要钱,高层们也需要。
2018年,特斯拉制定了一个方案,未来10年无需向马斯克支付任何工资或现金奖励。如果马斯克能带领特斯拉达到目标市值和业绩表现,就能获得780亿美元的股票期权。结果很明显,马斯克达成了公司目标,也拿到了这份奖励。
根据一项最新公布的CEO薪酬调查,马斯克2021年年收入超过10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682.76亿元),成为美国收入最高的CEO,这或许是明面上能够查到的地表最高工资了。
有专家表示,可以把股权激励理解为对赌协议,高收益同样存在高风险。
李想面前也同样有着一张“大饼”。理想汽车于2021年3月批准向创始人李想授予购买108,557,400股B类股选择权,价值为15.8亿美元。
行使上述期权的前提是,要实现汽车交付量目标。这些期权分为六个等额部分。当理想汽车在任何连续12个月内交付的车辆总数超过50万辆时,即可行使第一批期权。在任何连续12个月内交付的汽车总量分别超过100万辆、150万辆、200万辆、250万辆和300万辆时,即可行使第二批至第六批期权。
2021年理想汽车总销量为9.05万辆,2022年1至8月累计交付7.5万辆。由此可见,李想想获得这15.8亿美元股权,难度几乎是地狱级的。毕竟,畅销全球的特斯拉,2021年销量也不足50万辆。
尽管沈晖的12亿股权奖励条件,此次招股书中并没有提及。但从目前情况来看,大概也不易得。过去三年,威马的销量分别为1.69万辆、2.19万辆、4.42万辆。今年前8个月,威马销量不足3万辆。
沈晖曾在2018年称:“威马的小目标是今年年底前交付1万辆,明年争取交付10万辆。”但是,时间已经过去近四年,“蔚小理”年销量均即将迈入“十万俱乐部”,威马几年累计销量却刚过十万大关。
招股书显示,2019年至2021年,威马累计亏损接近175亿元。其中,2021年威马净亏损82.06亿元,调整后净亏损为53.63亿元。相比之下,蔚来、小鹏、理想2021年净亏损分别为40.16亿元、48.63亿元和3.22亿元。也就是说,威马销量仅为蔚来和小鹏的一半,但亏损却高出一倍。
研发投入成谜
不同于威马的低迷,舆论热点中的零跑则成为了新造车企业中的一匹黑马。今年8月,零跑汽车交付量为1.25万辆,同比增长超180%,在国内造车新势力的排名中仅次于哪吒,成功逆袭“蔚小理”。1-8月,零跑汽车累计交付量7.66万辆,基本与“蔚小理”持平。
但零跑“飞奔”的背后同样令人担忧。零跑身上最大的矛盾点在于,零跑汽车的研发投入并不高。过去三年,零跑汽车研发的三款产品,研发投入仅14亿人民币。而同期的小鹏汽车一个季度的研发投入已经达到12.65亿。
对此,朱江明表示,一款车5亿元的开发成本与行业内传统车企的投入水平相当;另外得益于大华安防多年在电子技术领域的积累,零跑汽车节省了电子部分的研发开支。
截至目前,零跑汽车共推出了4款车型。虽然在招股书中表明“聚焦于15万元至30万元中高端主流新能源汽车”,但事实上,支撑零跑汽车营收的“顶梁柱”,却是一款补贴后不足十万元的小车,被网友们戏称为“老头乐”。
一直在宣传技术的威马也是如此,数据显示,2019-2021年威马的研发投入每年从未超过十亿元,甚至去年还出现了同比下降的情况。
形成对比的是,2021年,威马研发投入9.82亿元,理想汽车、小鹏汽车研发投入为32.9亿元、41.1亿元。
另外,从威马的招股书上可以看出,威马除了在研发投入上谨小慎微,在股权激励以及销售费用上可谓是大刀阔斧。2019年至2021年,威马汽车销售、行政及一般费用占同期营收比例为98.5%、99.4%和77.3%,不仅超过了自己占比仅为50%研发投入,更是远超其他新造车企业相关支出。2021年向管理层成员授予股份奖励导致以股份为基础的付款开支,更是高达27亿元。
众所周知,造车是一项持续“烧钱”的事业。但钱到底“烧”在哪里,关乎的远远不止是企业的未来。
作者: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