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第三方支付行业的2022年，绕不开的关键词依旧是罚单、续展与合规建设。1月4日，北京商报记者根据央行、国家外汇局发布的信息统计发现，2022年全年，第三方支付领域至少产生了56张罚单，罚没总金额超过2.71亿元。在违规事宜上，商户管理和反洗钱依旧是重灾区，还有数家机构因“违反规定将境内外汇转移境外”而遭罚。
而就在2022年的最后一个交易日，央行对支付系统开出了一张刷新年内罚金数额排行榜的巨额罚单，银联商务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银联商务”）遭罚没6531万元。密集出炉的罚单背后，是对支付机构展业的更高考验。告别持续加强合规建设的2022年，进入2023年后，支付机构们又计划怎么做？
2022年总罚金高达2.71亿元
(资料图)
2022年支付机构的最后一张罚单，成为了年末支付行业的一大热点话题。2022年12月30日，央行公布的行政处罚公示显示，银联商务因九项违法行为被予以警告，并被没收违法所得15.72万元，罚款6516万元，合计罚没金额超过6531万元，成为2022年支付行业最大罚单。同时，银联商务四位时任相关责任人也一并被罚。
具体来看，银联商务的违规事宜主要包括：违反商户管理规定；违反清算管理规定；违反条码支付业务管理规定；违反机构管理规定；未按规定履行客户身份识别义务；未按规定保存客户身份资料和交易记录；未按规定报送可疑交易报告；与身份不明的客户进行交易或者为客户开立匿名账户、假名账户；违反个人金融信息保护规定。
随后，银联商务对罚单事宜做出回应称，央行于2020年7月至8月对银联商务2019年支付清算管理规定执行情况、反洗钱义务履行情况、金融消费权益保护工作情况开展了综合执法检查，并对银联商务在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整改意见和建议。银联商务已在2021年10月上报整改报告，完成整改工作。
在银联商务的罚单出炉前，支付行业2022年内的最大罚单主为百联优力（北京）投资有限公司。2022年11月，前述公司因未落实防范电信诈骗风险相关要求、未落实商户实名制管理要求、未落实商户结算管理要求和未落实外包管理相关规定被警告，被合计罚没6489.32万元。
两张超过6000万元的罚单，也一举推高了2022年非银支付行业的受罚金额。1月4日，据北京商报记者不完全统计，2022年非银支付行业共计产生了至少56张罚单，罚没总金额超过2.71亿元。自第三方支付机构问世以来，这一罚款水平仅次于2020年的4亿元。
与2021年相比，2022年第三方支付系统的罚没总额大幅提升，超过千万元的大额罚单数量也明显增加。2021年，支付机构单条罚单金额最高为1550万元，全年仅有两条罚单超过千万元。而在2022年，央行各分支机构在2022年还开出了5张超千万罚单，其中包括前述两张6000万元级别罚单。此外，还有联动优势科技有限公司在2022年11月领到一张1095万元的外汇罚单。
从被罚事宜来看，商户管理和反洗钱依旧是重灾区，同时因“违反规定将境内外汇转移境外”而遭罚的支付机构数量也有所增多。与此同时，在单笔罚单金额超过10万元的罚单中，“双罚”几乎成为标准配置，责任人一并被罚的情况成为常态。
在易观分析金融行业高级咨询顾问苏筱芮看来，2022年支付行业的处罚情况主要具备以下三方面特征：一是处罚频次增加；二是金额屡破新高；三是“双罚”趋势显著。这些特征也突出表明了监管方通过重罚表明其根治乱象的决心，监管的靶向性和精准性正不断提升，这也意味着违规机构的“小动作”难以藏身。
博通分析金融行业资深分析师王蓬博更是直言，支付行业的严监管一直在持续，从受罚金额来看，监管思路也正在从注重数量和违规收入规模延伸到违规性质。
21家机构迎大考
2022年，第三方支付机构走过十年的发展历程，也迎来了更为强烈的行业洗牌。根据央行官网，这一年里，共计有23张支付牌照被注销，市场上剩余支付牌照数量为201张。
2022年6月，央行公布了第四批支付机构续展结果，也是年内唯一一批迎来大考的支付机构，79家支付机构中仅有52家支付机构顺利完成续展工作，续展通过比例远低于前三批。另有8家支付机构坐上“待定席”中止审查，业绩开展不受影响，但至今未有续展相关的最新消息传出。
在注销支付牌照退出市场的机构中，许可范围为预付卡发行与受理的机构数量最多，其中大部分为“主动申请”。市场普遍认为，受到备付金集中交存、合规成本提升、数字化转型等方面的压力，预付卡牌照的盈利模式受到挤压，本身牌照的价值属性有所降低，退出市场也是大势所趋。
另一方面，新年伊始，央行公布的第五批支付机构就将面临牌照到期的续展考验。北京商报记者注意到，1月5日，将有21家支付机构迎来展业途中的第二次大考，其中持有预付卡发行与受理牌照的机构数量过半，还有6家机构持有互联网支付牌照，3家机构持有银行卡收单牌照。
而央行发放的第五批支付牌照，原本数量为27张，但此前已有6家支付机构通过注销、合并等手段终止展业。21家续展机构中，还有供销中百支付有限公司在2022年内遭股东方提议清算解散，主要原因在于牌照类型单一、增项未获批准，缺乏可持续健康发展的基础。
“市场竞争加剧下，大量的预付卡机构正在离开。本次续展的支付机构多为预付卡机构，还有部分甚至已经主动退出市场。预计本次续展的通过率也不会很高，可能仍然会有中止续展的现象存在。同时，央行可能会对此前中止的牌照续展予以通过。”王蓬博分析称。
苏筱芮则表示，续展新低、牌照注销等现象表明2022年支付行业的洗牌进程加剧。对于本次续展，预计监管仍将秉持审慎原则，按照“成熟一家、续展一家”的整体思路，将合规性低下的机构清理出局。
运用技术手段提高合规水平
于支付行业而言，2022年也是变化的一年。除了退出市场外，年内多家支付机构出现易主，或是遭遇股权拍卖、冻结等情况。股东变化后带来了不同领域的新玩家，例如中通快递入主广西恒大万通支付有限公司、上市公司广电运通收购中金支付有限公司90.01%股权等……
不断整合、变动之下，支付机构之间的竞争也在加剧。在罚单、续展的考验下，支付机构在合规建设方面同样不容松懈。1月4日，就2022年合规建设布局和2023年工作布局，北京商报记者也向业内多家支付机构进行了采访。从各家支付机构的反馈来看，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合规始终是支付机构展业的重中之重。同时，通过数字化的手段强化合规、展业能力也成为支付机构们的追求目标。
其中，嘉联支付方面指出，2022年公司在合规建设方面，重新树立了“合规从高层做起”的理念，加强组织体系内对合规文化理念及合规要求的学习与培训，并将其纳入岗前必备内容。连连数字相关负责人表示，针对不同行业的商户制定与其业务特征一致的监控模型，覆盖交易金额、交易频次、交易对象及交易规模等多个层面。
支付机构持续强化合规建设，也是保障支付体系稳定的一部分。当前，洗钱、跨境赌博、电信诈骗等违法犯罪层出不穷，威胁着消费者的财产安全，在打击犯罪方面，非银支付机构扮演着重要角色。宝付支付方面也提到，《反电信网络诈骗法》实施后公司将重点放在落地执行工作中，加大力度进行风控系统建设及优化，阻断欺诈、洗钱等违法犯罪行为的发生。
值得一提的是，支付机构整体在合规建设方面动作不断，但在实际的商户管理等方面依旧面临难点考验，部分展业机构违规乱象仍然难以断绝。王蓬博认为，非银行支付机构尤其是线下收单机构的服务对象多为小微商户或个人经营者，普遍面临覆盖区域广、商户经营分散的问题，机构对商户的线下巡检的确存在不少困难与障碍。
“当前的市场环境下，支付行业数字化转型进度加快，对于解决此类难题能够提供一定帮助，同时这也要求支付机构运用技术手段提高合规水平。支付机构应不断加强对反洗钱等合规工作的重视，在对相关法律的理解和对合规人才储备、在自身风控系统建设层面都提前做好相关工作。”王蓬博分析称。
苏筱芮则表示，综合2022年支付机构罚单原因来看，被罚事由包括但不限于合规制度不完善、特约商户管理存在疏漏等，机构需要重点关注反洗钱、商户管理、条码支付等重点领域工作。针对当前最新的合规形势，加强研判以及与同行的交流，及时调整、高效应对。此外还要关注终端消费者保护机制，在采集用户数据、共享支付数据及如何防范用户数据泄露等方面积极作为。
北京商报记者 廖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