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经销商自曝“销量造假和质量问题”，让港股上市公司零跑汽车深陷舆论危机，目前相关连锁反应仍在持续发酵。
中国证券报记者近日对杭州、济南等地的零跑汽车零售情况进行实地探访了解到：涉事的济南融创茂零跑店，爆料人张某已不在店里，“不知道人在哪里，也联系不上”；尽管零跑汽车已经多次发文澄清，但是该事件已经影响不少消费者的购买心态，客户存在不同程度流失，多地门店生意冷清，鲜有客户到访。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多地门店销售遇冷
4月30日下午4时许，记者来到事发的济南融创茂零跑店，作为爆料人的该店店长张某已不在店里。一名销售人员称，“不知道人在哪里，也联系不上，可能已经调到了别的店。”
记者日前实探济南融创茂零跑店，店里十分冷清，鲜有人问津。本报记者 张鹏飞 摄
关于该店店长在爆料视频中反映的零跑汽车质量问题，现场一位销售人员称：“他说的那些都是个别问题。我能保证的是，我卖给你的车是没问题的。”
记者看到，近百平方米的经销店内只停放了两辆展销车，偌大的店铺显得十分冷清，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没有一个客户前来看车。
其他店铺也存在类似的情况。记者以消费者身份走访了山东、杭州两地多家零跑销售门店，门店内均较冷清，几乎看不到前来买车甚至咨询的客户。
在杭州西湖区一家零跑销售门店，一位店员向记者坦言，该事件确实给销售带来不少影响，近期关于汽车质量和售后的咨询电话也增加了，不少意向客户受该事件影响，取消了原本订车计划并选择了其他品牌车型。
“本来计划买一辆车给父母代步，想购买零跑T03车型。但是现在对零跑汽车质量和售后问题有所担心，官方至今也没有给出有力的证据来解释这些问题，很难让人放心。”杭州一位消费者王女士对记者说。
针对售后服务问题，杭州拱墅区一家零跑门店销售人员表示，“我们是和正规的第三方售后服务点合作的。”并再三保证，“可以通过销售或者电话来约，售后一定不会有问题。”
一位从事新能源车销售多年的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零跑汽车最大的硬伤就是售后，该公司售后是和第三方汽修商进行合作的。“这和汽车厂商自建的售后中心相比，肯定会大打折扣。”
对于消费者疑虑的售后方面问题，记者就“公司售后是自营还是第三方合作”“公司如何保障第三方机构售后服务质量”等问题给公司相关部门发送采访函。但截至记者发稿时，零跑汽车方面并未回复。
一经销商店长“反水”
4月10日，济南融创茂零跑店店长张某以背影现身一则视频专访，对零跑汽车出现的造假和质量问题进行曝光。他表示，零跑汽车存在非常严重的质量问题，厂家发给经销商的很多车自检不过关，很多新车需要维修后才能给客户交付。
“公司售后是和汽修厂合作，汽修厂的配置设施水平不够，只能解决很小的问题，车辆的硬件问题根本解决不了。”张某说，“比如他们只能做简单的检测、喷漆等，但如果是车系统、电池续航等问题，他们就无法解决。”
在4分钟多的视频采访里，张某还曝光了“零跑汽车销量造假、骗补贴”等事项。他表示，零跑汽车在上市关键期，曾经要求经销商大量“提车”，帮助其刷财务数据，也正因为如此，经销商手里囤积大量现车，出现库存压力。
“由于国家补贴将要取消，2022年12月份开始，零跑总部就给经销商下达了新政策，通过多种形式来胁迫经销商挂牌在员工名下冲销量，且门店必须在当月内百分百完成上牌，如果员工不配合挂牌，则直接将每辆车的国补金从经销商账户扣划给汽车厂商，这涉嫌套取国补。”他说。
在遭到上述举报曝光后，零跑方面第一时间做出澄清。公司发文称：经公司内部核实，均为不实信息。针对以上造谣事件，公司已对造谣和散播不实信息的责任主体启动司法程序维权，对张某采取法律手段追究其法律责任，维护零跑汽车合法权益。
对于零跑官方的回复，该店长直接露面“硬刚”。在其最新发布的视频中，张某表示，其反映的质量问题、数据造假问题都属实，并可以拿出实质证据，本人愿意承担法律责任。
张某称，零跑汽车2022年12月8493辆的销量中有4916辆为虚假数据。他介绍，其所在的经销商去年12月在山东、河南两省的零跑总上牌数量为1724辆，其中经销商挂牌的汽车数量达936辆。
4月17日，零跑官方针对此事再次回应媒体称，该经销商曝光的所谓骗补及销量造假问题不存在。事实上，公司不是让经销商去挂牌，是经销商手上很多客户的临牌需要在2022年12月31日补贴到期之前改成铁牌，这需要经销商去推进。涉事经销商存在一定经营困难，目前公司正与其沟通协商。
零跑亏损持续扩大
目前针对此爆料的真假尚未有权威定论，但记者查阅多个二手车网站后发现，目前市面上确实出现了大量“过户准新车”，有些甚至从商家上传的图片上能够看见拍摄背景上“零跑汽车交付”几个大字。而这些“准新车”的交付价格，大概在新车指导价的7-8折。
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零跑汽车累计交付10509辆，同比下滑51.3%。对此，零跑官方作出解释，是因为车型迭代，2023款车型小规模量产及产线导入。
在3月初举办的新品发布会上，零跑汽车对旗下全系车型进行换代，正式发布了零跑C11增程版、2023款C11纯电、C01、T03四款车型。同时，零跑汽车对在售车型进行了降价。
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零跑汽车4月份5款车型共计交付8726辆，环比有所增长，但同比下滑3.97%。今年1-4月，零跑汽车累计交付19235辆，同比大幅下滑37.28%，跌幅仅次于小鹏汽车。
2021年，零跑汽车亏损28.46亿元，2022年亏损规模扩大至51亿元。不少业内人士认为，无论是销量下滑还是大幅降价，都会让零跑亏损进一步扩大，盈利更加困难。另外，渠道问题以及经销商“反水”，负面效应会逐步在消费端显现出来，成为进一步阻碍企业发展的隐患。
行业步入洗牌期
近年来，比亚迪、吉利、广汽等传统汽车公司加速转型新能源赛道，“蔚来、小鹏、理想”为代表的造车新势力更是突飞猛进。得益于此，中国形成了领先全球的电动车产业链体系，汽车工业由此迎来了弯道超车海外汽车巨头的喜人势头。
但是，造车新势力作为汽车产业新入者，在车辆机械加工、供应链管理、品控管理等方面基础较弱，也暴露出一些乱象，诸如部分厂家存在质量缺陷多发、夸大销量、售后服务跟不上等问题。零跑汽车的“自曝门”事件，很大程度是上述行业乱象的折射。
行业分析人士表示，消费者依据车辆品质用脚投票，是新能源汽车从早年冲动式消费走向理性消费的成熟信号。当前，新能源汽车行业正步入洗牌期，加速优胜劣汰是巩固和扩大我国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优势的必由之路。
